数千年来,黄沙没过了斯芬克斯的肩膀,使得狮身人面像如同一颗巨大的头颅,安放在撒哈拉沙漠的东端。之后,热那亚冒险家乔瓦尼·巴蒂斯塔·卡维利亚上尉(Capt. Giovanni Battista Caviglia)在1817年,率领160人,首次开始了对狮身人面像的现代化发掘。但每当他们挖开一个沙坑之后,周围的沙子便立刻翻滚而下,无法阻挡。直到20世纪30年代末,埃及考古学家萨利姆·哈桑(Selim Hassan)才终于将斯芬克斯从黄沙之中解放了出来。“斯芬克斯从此从看似不可摧毁的遗忘阴影中解脱,成为了一处景观。”当时的《纽约时报》如此宣称。
曾经倒在黄土之中
谁是狮身人面像的建造者?这个问题长久以来困扰着古埃及学家和考古学家。雷纳、哈瓦斯、以及其他人都同意是统治大约公元前2600年时古埃及古王国(Old Kindom)的哈夫拉法老(Pharaoh Khafre)。在战乱和饥荒爆发之前,古王国持续了大约500年之久。在象形文字的记载中,哈夫拉的父亲胡夫修建了481英尺高的大金字塔,距离后来建成的狮身人面像有四分之一英里远。哈夫拉在一番努力之后,也建成了自己的金字塔,仅比其父亲的矮上10英尺,同样距离狮身人面像四分之一英里。在雷纳的一番研究之后,发现了表明哈夫拉同斯芬克斯之间存有关联的证据。但这一提法却要追溯到1853年。
当时,法国考古学家奥古斯特·马里耶特(Auguste Mariette)发掘出了一尊真人大小的哈夫拉雕像。这尊现实主义的雕像令人惊叹,由黑色火山岩雕刻而成,位于狮身人面像旁被称作谷庙(Vally Temple)的地方。更为重要的是,马里耶特发现一段残余的石道,从谷庙一路铺向哈夫拉金字塔旁的神庙。之后,法国考古学家、工程师埃米尔·巴雷兹(Emile Baraize)又在1925年考察了狮身人面像前的沙地,发现了另一处古王国的建筑。这片现在被称为斯芬克斯庙(Sphinx Temple)的建筑,同马里特耶发现的遗址功能惊人地类似。
尽管这些线索将狮身人面像同哈夫拉的金字塔和他的庙宇联系了起来,但还是有专家继续猜测是胡夫或者其他法老建造了斯芬克斯。然后,雷纳在1980年雇用了年轻的德国地质学家汤姆·爱格纳(Tom Aigner)。后者戏剧性地认为,狮身人面像是哈夫拉那庞大建筑群中的一部分。石灰岩是泥土、扇珊瑚以及炮弹形状的贝壳类生物,在数千万年的压缩之后形成的产物。通过对比来自斯芬克斯庙和狮身人面像的样本,爱格纳和雷纳清点了不同化石组成的石灰岩。化石上的纹路表明,修建神庙所用的岩石,来自于挖掘狮身人面像四周的井坑。很显然,当时的建筑工人,很可能利用绳子和木质拖撬拖走从狮身人面像上凿下的岩石,从而用来修建神庙。
如此一来,哈夫拉对于金字塔、神庙和狮身人面像的建造安排,就越来越有可能。“大部分学者相信这一观点,我也一样,”哈瓦斯在他2006年所著的《法老的山》(Mountain of the Pharaohs )中写道,“狮身人面像象征着哈夫拉,并成为了他金字塔建筑群的一部分。”
但又是谁没日没夜地创造出了狮身人面像?1990年,一名美国游客在狮身人面像以南半英里的沙漠中骑行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她却偶然地发现了一片低矮的泥砖墙。哈瓦斯对此展开了调查,并发现了一处古王国的墓园。大约有600人埋葬于此,其中一些墓葬属于监工人员,其墓穴中用文字标明了他们的姓名和职务。而围绕在其左右的墓葬,则属于身份卑微的普通工人。
9年后,雷纳在墓园附近发现了他的失落之城。自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时在这里发现有建筑之后,他和哈瓦斯便一直留意此处。但是直到发掘并测绘了这片区域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片居住区的面积超过了10个足球场的大小,而建造年代则可以追溯到哈夫拉的统治时期。其核心是四个长泥砖所筑成的营房。每间建筑都同普通房屋如出一辙:它们含有柱廊、睡台以及厨房。只是规模比普通住房要大,可以容纳50个人并排睡觉。雷纳说,这片营房可以容纳1600名到2000名工人,如果睡台是双层结构的话,则可以容纳更多人。工人的饮食表明他们并非奴隶。雷纳发现,遗址中留有2岁以下雄性牲口的遗体,换句话说,他们的伙食主要是牛肉。雷纳认为,很有可能是普通埃及人按照某种国家赋役、或者分封等级的形式,通过轮换工作的方法来修建狮身人面像及周围遗迹的。
去年秋天,按照纪录片《新星》(Nova)制作者的要求,雷纳和马萨诸塞州艺术学院(Massachusetts College of Arts)的雕塑学教授里克·布朗(Rick Brown)试图通过用在吉萨平原上曾经发现过的古代工具,按比例复制出一尊如同狮身人面像所缺少的鼻子大小的斯芬克斯。在45个世纪以前,埃及人缺乏铁质或青铜工具。他们主要使用的是石锤,配合铜质的凿子来完成收尾的细节工作。而这些工具也曾经出现在墓穴中的壁画上。
布朗在其学生的帮助下,在他波士顿附近的工作室中开始了凿刻。他发现,铜凿子禁不起敲打,仅仅数下之后便开始变钝。为此他不得不另外建造一座烧炭的熔炉,来重新铸造铜凿。 雷纳和布朗估计每个工人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可能会凿下一立方英尺的石头。他们认为,按照这个速度,通过100名工人的话,可能会在三年的时间内完成狮身人面像。
哈夫拉修建狮身人面像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他自己,还是古埃及王国,仍然存有争议。但雷纳也根据自己在斯芬克斯庙的工作,持有一套理论。神庙所残留的墙壁至今仍可从狮身人面像的前方看到。这片围墙所包围的土地中间,是24支石柱。神庙计划修建在东西轴线上。而轴线则由一对小神龛,或是圣殿标出,每间神龛约有壁橱大小。瑞士考古学家赫伯特·里奇(Herbert Ricke)在20世纪60年代末研究了神庙,认为轴线象征着太阳的运动,东西轴线的指向正是每年春秋分时日出和日落的方向,位于夏至和冬至的中央。里奇还认为,24个支柱代表太阳每天出没所轮回的时间。
雷纳还发现了一些可能更为显著的东西。如果你在春秋分时站在东边的那个神龛时,你就会看到一场奇特的天文事件:太阳似乎沉入了斯芬克斯的肩膀,之后便在哈夫拉金字塔的南面沉入了地平线。“每年在这个时刻,”雷纳说,“狮身人面像和金字塔这两个象征国王建筑的阴影,便会合并成为同一个剪影。狮身人面像本身似乎象征着法老在神庙中向太阳神奉献自己。”哈瓦斯同意这一观点,认为狮身人面像是哈夫拉作为荷鲁斯(Horus),这个埃及人视作皇家象征的鹰神,“正在用自己的双爪向父亲,太阳神拉(Ra)的化身胡夫奉献。而后者每年的春秋分时正从庙宇当中起落。”
雷纳发现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当你在夏至站在狮身人面像附近时,太阳似乎正在哈夫拉金字塔和胡夫金字塔之间落下。这种现象在象形文字中被描述为“akhet”,其意义可以是“地平线”,但同时也象征着生命的轮回和重生。“即便是巧合,古代埃及人也不可能没有看到这种隐喻,”雷纳在《东方研究档案》(Archive of Oriental Research)中写道,“如果这确实是有意的话,那么这便可以成为大规模,或许是庞大规模的建筑视觉范例。”
如果雷纳和哈瓦斯是正确的话,那么哈夫拉便是根据了太阳的活动安排了金字塔、狮身人面像和神庙的建筑位置。总的来说,雷纳将整个建筑群妙处成为了一个宇宙引擎,其目的是利用太阳及其他古埃及神的法力来复活法老的灵魂。这一转变并不仅仅保证着统治者在死后的永生,还维持着普遍的自然秩序,其中包括季节的变更、尼罗河水每年一次的泛滥、以及人民的日常生活。在这个象征着死亡和复活的神圣周期中,狮身人面像可能代表了很多东西:它既是哈夫拉国王和死去国王的象征,也是作为太阳神化身的即在统治者的象征,同时还是阴间及吉萨墓葬的守护者。
但是看起来,哈夫拉的设想并没有完全实现。有迹象显示,狮身人面像并没有完工。1978年,哈瓦斯和雷纳在雕像周围的采石场发现了3块被工人拖去修建斯芬克斯庙时遭到遗弃的石头。狮身人面像北面的岩坑只有部分被人采挖。在这里,考古工作者还发现了工人的午餐,以及一套工具——其中包括一个酒袋或者水袋的残片,以及一些石锤的碎片。很显然,工人们离开了工作岗位。
狮身人面像和神庙组成的巨大建筑群可能是法老用于复活的机器。但是雷纳却欣赏这样一句成语:“世事难料”。当古埃及古王国在公元前2130年左右终于四分五裂之后,沙漠便开始慢慢地掩盖了斯芬克斯。在未来的7个世纪里,埃及被一个年轻的王室所取代,但狮身人面像也已经被人忽略。
根据狮身人面像两爪之间的一块粉色花岗岩上雕刻的传说,埃及王子图特摩斯(Thutmose)在沙漠中狩猎,因为疲惫躺卧在了狮身人面像的阴影之下。在梦中,斯芬克斯自称赫鲁埃姆阿克特(Horemakhet)——或者地平线上的荷鲁斯(Horus-in-the-Horizon),这也是狮身人面像被人们所知的最早埃及名称——呼唤了他。它抱怨自己的身体遭到了毁坏,收到了沙土的侵蚀。赫鲁埃姆阿克特之后令图特摩斯继承了王位,作为提供帮助的交换。
王子是否做了这样一个梦无人所知。但是,当他成为图特摩斯四世法老之后,却将对狮身人面像崇拜的邪教引入了新王国(公元前1550年-公元前1070年)。在整个埃及,狮身人面像似乎无处不在,大多作为皇室,以及太阳神圣权利的象征,出现在雕塑、浮雕和绘画上。
雷纳对狮身人面像表面上摇摇欲坠的各层瓦片状石板作过分析。他认为,最古老的一层可以追溯到3400年前图特摩斯时期。同赫鲁埃姆阿克特的传说相呼应,图特摩斯很有可能是第一位尝试修复狮身人面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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