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就上了身……而且很可能不知道它最后去了哪里。几年前，纽约州立上州医科大学(锡拉丘兹)的急诊医师杰里米·乔斯林在柬埔寨乡间监督一场超级马拉松比赛。比赛一结束，许多参赛选手便迫不及待地想降降温，他们注意到了附近有一条十分诱人的溪流。
“短短几分钟之后，尖叫声传来了，”乔斯林说道。没一会，许多人就慌乱地跑回营地，身上还挂着好多条水蛭。更换绷带和持续流血成为接下来几天的主题。
大多数被水蛭叮咬的人经历都差不多。在身体上发现这种嗜血动物确实令人烦恼，但一般不会带来紧急后果。不过，时不时地，水蛭也可以导致一些非常严重和可怕的并发症。以下就是水蛭叮咬时可能发生的后果，以及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水蛭如何找到你?
世界上其实有许多不吸血的水蛭物种，但能以人类血液为食的水蛭在水生和陆地环境中都能找到。水生水蛭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而陆地水蛭则常见于东南亚、太平洋岛屿、印度次大陆和南美洲。
水蛭通过几种方式来感知猎物。它们会被水中的阴影和扰动、动物体热和分泌物(如油脂和汗液)吸引。加拿大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无脊椎动物部副馆长塞巴斯蒂安·基韦斯特称，陆生水蛭通常栖息在植物叶片上，等待食物上门，它们还能探测到人呼出的二氧化碳。
“任何在东南亚进行过野外工作的人都能作证这些水蛭的攻击性有多强，”基韦斯特在邮件中说，“它们能以经过附近的任何东西为食，而且是非常主动的猎手。”
水蛭的头尾各有一个吸盘，前端的吸盘包围着一个长着3颗牙齿的口器。当水蛭附着到你身上的时候，它会释放含有抗凝血剂的唾液，使你的血液不断流出。一些常见的水生水蛭在单次进食时能吞下几乎十倍于体重的血液，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可以保证它们存活一年甚至更长时间。
在少数情况下，医生会故意把水蛭放到人的身上。在中世纪和早期的医疗中，欧洲医蛭曾经是非常流行的放血工具。在2017年10月10日的《荒野和环境医学》杂志上，乔斯林和同事们发表了一篇关于水蛭附着历史和风险的文章，他们写道：“欧洲人在17和18世纪极为迷恋欧洲医蛭，以至于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
今天，放血疗法只在很少的疾病中被视为好的治疗方法。然而，由于能够改善受损血管的血液流动，水蛭在重建手术中为自己重新正名。
水蛭可以有多危险?
水蛭的危险性取决于有多少条水蛭正在吸你的血，它们出现的地方，以及你能弄下来多少条。水蛭通常会吸血20到30分钟，才从人身上掉下来。水蛭叮咬造成的血流不止平均持续10个小时左右，但有时能持续数天。“这种伤害可以造成日常生活的不便，也可能导致严重的医学后果，”乔斯林说道。
大多数情况下，如果你身体健康，而且只被一条水蛭叮到，那你可能只是流点血，并无大碍。但是，如果你同时被许多水蛭附着，后果将会严重得多。在土耳其，一名男子曾经因为被130条水蛭叮咬，导致贫血和大量出血而被送往急救。
水蛭还可能传播疾病。“水蛭没有像我们一样能够对肠道内容物消毒的免疫系统，”乔斯林说，“因此当水蛭肠道中存在细菌，而它附着在你身上吸血时，如果出现任何血液回流，细菌就会从它们的肠道进入你的伤口，从而传播疾病。”
当你尝试用拉拽、灼烧或其他暴力方法将水蛭从皮肤上弄下来时，它可能会吐出含有大量病菌的血液。欧洲医蛭可能传播的疾病包括梅毒和丹毒，后者是一种由细菌感染导致的皮肤炎症。
“当你在野外被水蛭附着时，你不知道它之前接触过哪些动物或人类，它可能因此带上了某些细菌、病毒或寄生虫，”乔斯林说道。科学家已经在非洲的野生水蛭中发现了艾滋病病毒和乙型肝炎病毒。乔斯林表示，这并不是一个确定的传播病例，但如果水蛭肠道中有这些病毒，那疾病因此而传播也就顺理成章了。
水蛭还有另一种可怕的习惯。大多数时候，水蛭会紧紧附着在人体暴露的皮肤上，但极少数情况下，它们会钻入体表的某个孔洞，在内部附着。水蛭能进入人体的眼睛、耳朵、喉咙、尿道、膀胱、直肠、阴道和胃里。
基韦斯特表示，这种情况并非偶然。能进入人体内部的水蛭通常属于寄生蛭科。这类水蛭具有穿过粘膜吸血的能力。换句话说，它们想要在人的身体里面。“(粘膜)之外的其他皮肤对它们没什么吸引力，”基韦斯特说，“尽管饿极了的时候它们可能也会在你的腿上吸血。”
水蛭可以在人体内部待上几天甚至几个星期。有一些线索可以表明水蛭可能在你体内，而这取决于它最终在哪里“落脚”。身体孔洞不明原因的出血是一个。水蛭还可能导致发烧、呕吐、小便困难和“外来物体活动的感觉”。如果水蛭附着在你的咽喉上，可能会导致呼吸困难、声音嘶哑和音调改变。
“如果你的体腔或眼球，或其他部位有水蛭，即使就一条也能导致十分严重的问题，”乔斯林说道。
把水蛭弄掉!
如果你发现身上附着了一条水蛭，首先你应该检查一下，确保没有其他水蛭。其次，你得温和地弄走水蛭，避免出现血液回流。乔斯林推荐的方法是，用指甲或刀刃，或信用卡等薄片伸入水蛭口器下方，撬开它的吸盘。如果水蛭附着在嘴巴或食道等够不到的部位，你可以尝试用盐水漱口。乔斯林指出，盐水能有效地刺激水蛭，在不引起血液回流的情况下使其移开。
不过，在极少数情况下，水蛭的叮咬也可能致命。如果遭到大量水蛭的附着，人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或者死于血液感染。1799年，在拿破仑军队远征埃及的路途中，一些士兵意外喝下了含有水蛭的水。其中有些人因为膨胀的水蛭堵塞气管而窒息身亡。
如何不让水蛭叮到我?
阻止水蛭叮咬的方法并不多，特别是对于那些陆生的种类。“它们能轻易进入你的衣服，很难完全避免它们附着到皮肤上，”基韦斯特说道。
如果是在水蛭横行的地区旅行，你可以尝试穿上收拢起来的长衣长裤。有证据显示，一些含有待乙妥(diethyltoluamide，缩写为DEET)或N，N-二乙基苯乙酰胺(DEPA)的杀虫剂也可以驱赶水蛭。
不过，令人沮丧的是，一些最具吸引力的户外探险和游泳场所同样也是众多水蛭的栖息地。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你不能在这些地方游玩或野餐。“了解如何去除它们，有哪些注意事项，以及被叮咬的时候如何处理，都远远胜过简单避开水蛭可能出现的地方，”乔斯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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